一晃几个月没有写过博客。或是没有时间,或是脑中烦乱,况且也没啥好写:想说的不能说,能说的又没意思。
还好,十月长假无所事事的我趁着机缘,去了一趟青岛,让我能一补数月的阙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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街览
中国的城市在样式上,大抵是没什么花样的。审美的进化跟不上城市的发展,诞生出来的,要么是庸俗土气的大花楼,要么是整齐无情的钢面大厦,看上几眼便心头生倦。
青岛不一样。甫一出站,我便发现车站竟是欧式风格,边上的钟楼闪闪发亮。对街的洋房虽也身披霓虹珠光宝气,或是闪耀着二十四字真言,但还不至于被完全吞噬:我的眼前掠过一抹新意。
那一瞬我回想起了上海。相仿的建筑矗立眼前,一样的海风将我的长发扰乱。不知为何,我向来喜欢这种些许朋克的搭配:熟悉而互不相干的事物在眼前交融,变得陌生,又迸发生机——尽管有时我会对此无所适从。
但青岛较之上海,更多的是小城的风韵。狭窄的道路,被两旁的绿荫笼罩;公交车载着乘客慢摇,却一不小心就会过站;夜色方降,街边的店铺就已打烊大半。倾斜的路面,更是让我想起自贡。青岛的路面未曾见过一辆共享单车,想必与此难逃干系。
靠海而居,东西相依,丘陵起落。除了有点冷,挺好。
海滨
我是有多久没见到海了?虽说四月就去过一次海滨城市,但当时实在无暇游览。距离我上一次真正看海,已是五年;而距离我上一次触碰到海,大概已逾七年。
当然,离我下定决心不再游泳也有几年了,这次来也没准备下水,但海边还是要去的。虽然对海并无什么痴迷的情怀,但望着无际的海面,内心还是会不自主地舒畅起来。
并不喜欢挤在人潮涌动的旅游胜地,于是便探了黄岛上一处隐秘的公园。破败的茅屋与渔船散布沙地,满目荒芜之景。
相比北京,青岛人口实属稀少,更别提如此荒地。沙地上偶有三两行人来往,有家长带着孩子玩耍,有阿姨在沙中采集着不知何物。这或许是我最喜爱的游客密度了:即不至于孤独,又互不打扰。
张目远眺,海湾的那面是高楼,也有丘陵,中间一队插着红旗的扁舟荡漾。
找到路走了下去。与以往去过的海边不同,脚下并非全然沙地,而是碎石;定睛一看,也非全然碎石,无数螺壳参杂其间。它们曾是鲜活的生命,但肉体早已腐烂。除了曾用来护身的硬壳,再无丝毫证据证明它们曾存在。
碎石勾回了我十几年前的家。当时家的边上,便是一处废墟,出入都绕不过。水泥碎块遍布在残留的骨架周遭,成为顽童的玩物。再后来,那个家自己也成了断壁残垣。
然彼时并无伤感,对内陆之人来说,海边的新奇物实在太多:岩石上随波荡漾的绿藻,水洼中背着螺壳四窜的寄居蟹,五彩斑斓的鹅卵石,一击即碎的叠岩。
秋日与海风混酌,方知秋水共长天一色。
酒食
有人说,青岛人的血管里流淌的就是啤酒。我亦愿如此。
我是个粗人,分不清画作、音乐的流派,自然也品不出酿酒的菌种是国产还是德意志运来。我只知道,青岛的啤酒,喝着就是赞。
青岛的啤酒博物馆,90 块的票,给了六杯啤酒,这四杯就是比普通票多的 30 块之所在。逛完博物馆,人也晕晕乎乎的,飘飘欲仙。
即使是在普通餐馆,扎啤也来得够味。没有罐装啤酒的怪涩味,还比成都的扎啤更有清澈之味。
至于海鲜,哪一个海滨城市没有海鲜的招牌?不过遇上并不嗜海鲜的我,也只是尝尝罢了。最大的感受,其实是帝都呆惯了出来的普遍观感:真便宜啊。
在青岛度过的三天,或许加起来有一天都在半醉与饱食中度过。我喜爱这种感觉,能够忘怀一切的错觉。我希望能够再长久一点。
Farewell
在这片博客里,我没有说青岛一句不好的话。真的没有吗?但时间已经盖过去了,同时将另一簇培育。这或许就是我回来一周之后才写就此文的原因吧。
记忆自带美化的倾向,精细的措辞更可助长于此。但我不在乎了,不是事事都要追求一个精确的留念。记得太深就像是一种自虐,会对一切充满憎恨或是悔意,二者至少有其一。
有一个夜晚我烧毁了所有的记忆,从此我的梦变得透明。
有一个早晨我扔掉了所有的昨天,从此我的脚步变得轻盈。
这两句话,不知是何人伪托泰戈尔所作,但我觉得甚是有理。我也有痛苦的过去,痛苦且无人知晓的过去。我曾以为早已将其掩埋,但来青岛前的两天,一场飓风却将其从深渊唤起。
被海风吹拂的那个晚上,我手刃了它,我希望它不会再复活与我为敌。
我想,这是北方海滨的魔力。如果我是这里的人,根本不会有某些事也说不定。
话不多说。其实,最近每到一地,总不禁会设想,我若是在此住上一年、五年、十年,抑或生于此、长于此,我会变成怎样?环境对人的塑造是强大的,幼年时的环境尤其如此。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大致也是这个道理。
但终究只是匆匆一览,我就回了北京。过不了半月,我又要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了。去哪里不是个游呢?或许届时我会写篇详尽的《北京游记》吧。
细唠碎语,感谢你能不厌其烦看到这里。最后一图,权当小小的黑照福利。
通常我不喜欢自己出现在风景照,这次算一例外。
晴晴晴晴文笔太好了!!照片我收了嘻嘻